拥有好运

平平无奇原顾妈

【原顾】伤痕 上

磨合期 病症梗综合



原炀身上有很多疤。有些纵横在后背,有的在小臂,肩膀上有为自己挡刀的疤痕,甚至腰肋处还有一道子弹擦伤的痕迹。

  


在顾青裴去新加坡之前,两个人蜜里调油的那段日子,顾青裴总会在二人温存后用手一点点抚过原炀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听原炀骄傲地讲述每一个疤痕的故事。在小狼狗看来,疤痕是男人的勋章,加上这些疤痕大多都是在部队作战的时候留下的,就显得更加光荣,使顾青裴每次听完都又心疼又好笑。

  

 

时过境迁,在两个人和好后的一个晚上,顾青裴没什么力气的趴在原炀身上,耳朵贴在原炀胸口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整个人放松又安逸,却忽地眼尖地发现原炀膝盖上一块自己没见过的疤。

 

 “这是怎么搞的?”顾青裴微微起身,紧皱着眉,来回地摸着那块有些不平的疤痕。

  

原炀一听,下意识地去瞧,却又在看到后快速地移开了视线,有些不太自然的顾左右而言他,意图打着哈哈就要糊弄过去。

  


顾青裴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看穿了原炀那点小心思,眼前人紧绷的神色和攥紧的拳头无一不透露出他的的慌张和逃避,顾青裴心下了然,这又是那两年发生的事了。  

  

两个人和好的时间越久,顾青裴所得知的,或者是多了解的原炀就越多,两年的时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刀,把原炀雕刻的更成熟,更优秀的同时,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


 

比如那个作践的比自己还差的胃,比如额角那道被烟灰缸砸破的淡淡疤痕,再比如身上这道疤。




1.

顾青裴知道原炀胃不好的时候是两个人刚和好那会儿。

  

印象里小狼狗一直身强体壮,无灾无病,春天流感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感冒了也没见原炀咳嗽一声。原炀高大又可靠,几乎从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那天本来是个寻常的周五,上午原炀还一边委屈巴巴地跟自己说午饭没法陪他吃了要去见合作老总,一边放不下心地反复叮嘱顾青裴记得吃饭。


 “我给你叫的外卖一定记得吃!回来发现没吃我就揍你!”原炀一边走在地库里,一边不忘恶狠狠地嘱咐顾青裴。

   

顾青裴乐呵呵地看着手机里的原炀,手上解着外卖袋子,“你也得记得吃,应酬完给我打电话。”

  

结果到了晚上,顾青裴左等右等等不到原炀的电话,微信发了好几条也不见回复,心里不自主地发慌,和助理嘱咐了一声就赶紧往家赶。



顾青裴有些着急地踩着油门,他一路上总觉得胸腔发紧,心脏像是飘在胸口一样落不到实处,总感觉原炀出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等到顾青裴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心脏骤停。原炀鞋都还没来得及脱,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蜷缩着靠在玄关的鞋柜旁,手攥成拳用着死力顶在胃上,额头紧紧地顶着膝盖,难以抑制地发出几声闷哼。



顾青裴耳旁“轰”的一声,把包一扔,急迫地蹲下身,“原炀,原炀!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原炀脊背微颤,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竭力抬起嘴角笑了笑,声音嘶哑着道:“没事,胃病犯了。”




顾青裴心下一沉,自己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原炀有胃病,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两年作出来的病,但眼下不是质问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把原炀扶起来,将人安顿到卧室,去茶几底下给原炀找胃药。




家里的药盒一向是原炀在收拾,顾青裴很少打开,从两个人和好后,更是一次没看过。


这一翻,顾青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定在那了。


盒子里的药几乎是五花八门,寻常家庭根本用不到这么齐全的药箱,光是胃药就有五六种,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也是数不胜数,埋在最下面的的,甚至还有一瓶安眠药。

  


顾青裴颤抖着手打开安眠药的盖子,里面的药只浅浅的剩了个底。跨过那些白色的药片,是一个又一个原炀失眠痛苦的夜晚。



顾青裴狠狠地抹去脸上的眼泪,把药瓶放回原处,给原炀拿了常吃的胃药,急匆匆地回  到卧室。



“你先把这个吃了,如果还疼的话咱们就叫医生来,不许再忍痛了,疼了就告诉我。”顾青裴一边给原炀喂药一边不放心地嘱咐。原炀的忍痛几乎是习惯性的,哪怕是切菜手指被切到也是眉都不皱,一声不吭的贴了个创口贴就当没事人,如果不被顾青裴眼尖发现,原炀根本没打算让他知道。



与旁人不同,原炀受伤的第一反应总是瞒,顾青裴几乎从没见过原炀跟自己撒娇说疼,就算被自己当面戳穿,十分的痛原炀说一分,五分的痛就装的像没事人。



原炀很多时候都像一个完美的爱人,在顾青裴疲惫的时候帮他按摩放松,在顾青裴生病的时候尽心尽力地照顾,在顾青裴公司有困难的时候倾囊相助,但顾青裴几乎没见过原炀累,没见过原炀生病,更是从没见过原炀的公司出现周转不灵。


原炀又不是铁做的机器人,怎么可能无病无痛呢。






原炀就着顾青裴的手吃了药,没什么精神地点了点头,也许是被胃痛折磨了太久,他几乎连眨眼都觉得疲惫,于是便整个人蜷进被窝里,熟练地弓起身子,用手抱着将膝盖顶在胃上,另一只冰凉的手去拉顾青裴。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道:“吓着你了?”


顾青裴没出声,有些强硬地把原炀的膝盖掰直,搓热了手心给原炀揉肚子。


顾青裴的动作算不上轻柔,原炀感觉自己的胃像是被人拿着棍子搅来搅去,他下意识地挣扎却又硬生生忍住,咬着发白的嘴唇发出几声闷哼。



顾青裴看着原炀额角的细汗,心里那点怒气顿时消失殆尽,顿时后悔自己刚刚赌气的行为,控制着力度手上动作渐轻。



良久,待原炀的呼吸逐渐平稳,顾青裴才垂着眼睛出声问道:“怎么回事?”



原炀抬头盯着顾青裴的发梢,刻意说得轻描淡写:“今天午饭没来得及吃,晚上跟刘总喝的有点多。”




那哪是有点多啊,姓刘的生意上讨不着原炀的好处,酒场上就带了一帮人铁了心要灌原炀。原炀也明白得过且过的道理,对着一帮人劝酒也就没怎么推脱。一场下来,红的白的啤的是喝了个够,原炀手里拿着酒杯笑呵呵的,胃里几乎是翻江倒海。



喝进去的每一口酒精都像是一根针一样狠狠地刺进原炀的那脆弱的胃,灼烧感顺着食管从上到下犹如燎原之势,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的冷汗顺着皮肤蜿蜒的滴落。



原炀清楚再逞强下去就要出事了,他桌下发狠地将拳头抵进胃里,明面上丝毫不失风度地送走几位老总,却在关门后的下一秒整个人脱力般地摔进沙发。



原炀摸出手机,看着微信置顶上发来的消息,关心的文字让他暂时忘了胃部灼人的疼痛,原炀无意识地勾起嘴角,本想回复一句没事,却发觉自己连打字都费劲,发语音又怕暴露,于是只好盯着顾青裴的头像出神。


那是一条狼狗,是两人去外地旅行的时候在路边看到的,顾青裴一眼就喜欢上了,觉得怎么看怎么帅,跟原炀如出一辙,拍了好几张,顺手就设成头像了。


原炀看着那条大狗,想着和顾青裴之前旅行的那段日子,红了眼眶。



都说人在疼痛的时候最脆弱,原炀突然就不想当大人了,胃部的疼痛像一把钝刀一样折磨着自己,他好想好想顾青裴,想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



手指悬停在屏幕上,如果他现在给顾青裴打电话,跟他撒撒娇,也许青裴就会来接自己。


原炀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屏幕,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按下熟悉的号码。












“小刘,来接我吧。”




——————————




顾青裴眉头皱的更深了,连珠炮似的问:“又没吃午饭?某些人记得提醒我怎么自己反倒忘了?我给你发微信让你喝多给我打电话怎么不打?一进来看你躺地上是不是要吓死我?”



原炀自知心虚,嘴上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讨好地拿手指去勾顾青裴的小指,再配上因为胃痛惨白的脸色和氤氲的眼睛,像只犯错不敢承认的小狗,顾青裴看着心疼,气顿时消下去了一大半。



气是消了,但事情没过去。顾青裴顿了顿,语气尽力和缓地问:“这不是第一次了吧?是不是之前老毛病?”



原炀闻言,头垂的更低,整个人像鸵鸟似的不敢看顾青裴。



顾青裴一看人这样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想象出原炀在那两年一个人犯胃病的时候有多无助多可怜。



原炀讨厌去医院,不想输着液醒来发觉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吃了胃药也不能完全压制那不安分的器官,一开始吃止疼药还有用,可是老吃老吃之后效果也不再立竿见影了,他只好怀里抱着顾青裴的旧衣服,使劲把自己蜷起来,几乎要蜷成一只虾米,用那衣服上残存的顾青裴的气息聊以慰藉。



最后,他在黑暗中也想着顾青裴,想象着顾青裴温柔地拍着背哄着自己,以换取那两三个小时的好眠。



顾青裴一下子酸了鼻尖,他强忍住泪意,用手轻轻地抚着原炀的眼角,放软了声音问:“为什么不跟我说?”



原炀拢着顾青裴的手,有气无力地说:“不想让你担心。”



“进门吓我一跳就不担心了?”



原炀把头埋进顾青裴怀里,有些逃避地不作声。



顾青裴心下了然,他也没继续逼问,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捋过原炀的头发,原炀发质偏硬,有些微微刺手,扎的顾青裴心痒痒,“是不是怕我觉得你不像大人,不够成熟?”



此言一出,原炀整个人一抖,心骤然沉了下去。他早知道自己瞒不过顾青裴,却怎么也无法亲口说出内心所想。



顾青裴记得,在很久之前的时候原炀是很爱跟自己说身上的小病小痛的,看着顾青裴为自己心疼地皱眉,有些着急地问这问那的时候,原炀很是受用。



可自从两个人和好之后,原炀好像一下子变成了铁人,总是报喜不报忧:吃过饭了、项目顺利、出差顺利、竞标顺利……



顾青裴一开始是很欣慰的,原炀成长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很是为原炀骄傲。但渐渐地,这种自豪变为困惑,到心疼,到现在的后悔与内疚。



如果可以,比起原炀来当大人,顾青裴更希望原炀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可他又知道自己这话原炀怎么也不会信。在原炀心里,顾青裴当年抛下自己一走了之就是因为自己不能给他依靠,而现如今让原炀再回到那个时候的自己,无异于天大的笑话。



顾青裴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也许他不会一走了之,让原炀自顾自地给自己定下罪名进而漫无目的地赎罪。也许他会好好地跟原炀讲清楚,或者定下一个浪漫的约定。



可时光无法倒流,那时的他整个人陷入照片暴露的丑闻,原炀和原立江在他看来不过一丘之貉,憎恨,愤怒,恐惧无时无刻不在笼罩他,他无法威胁到原立江,于是满腔的怨怼使他想加倍地报复到原炀身上。



顾青裴知道自己当时没有做错,而那时原炀又真的罪无可恕吗?这是他与原炀之间无解的问题。但显然,原炀却粗暴地给了这个问题一个简单至极的解答:他小心地掸了掸顾青裴身上的土,接着把全部的担子都背在了二十岁多的自己身上,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原炀把自己视为罪人,而罪人是不能休息的,罪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顾青裴心里拧巴得难受,原炀害怕依靠自己,不敢展现自己的脆弱,这种毛病不是一朝一夕,一言一句能改变的。






顾青裴被原炀呼出的热气回过神来,怀里人身子紧绷的很,一下就知道自己半个字都没说错。



顾青裴想到这突然失笑,好歹在这方面原炀还像个小孩,真好。





“原炀,你一直不说话的话,我可当你没事了昂。”顾青裴言毕就作势要起身。



原炀慌的箍紧了手臂,无奈地抬起头来,小声道:“我知道你这几天也忙,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照顾你是麻烦吗?你把我当什么看了,我还是不是你爱人?”顾青裴听的气结。



“当然是!你是我老婆啊!”原炀急得扬高了声音。



“既然是爱人,照顾体贴伴侣都是我应该做的,又怎么会成为麻烦呢?”



原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承认,顾青裴就是一个字也没说错。他从跟顾青裴和好的那一刻起就提心吊胆,与其说缺乏安全感,不如说原炀早已不知安全感为何物。在每个午夜梦回,原炀都会再三醒来确认顾青裴还在自己身边好好躺着,在家里、办公室、顾青裴的手机、电脑都偷着安装了定位。原炀有时候非常厌弃这样的自己,觉得自己应该给顾青裴一点信任,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无法了解顾青裴的去向,心里就发慌得紧。



顾青裴捧起原炀的脸,极尽温柔地说:“原炀,我早说过了,你是个很称职的伴侣,你各方面都很强。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见你生病还会嫌你添麻烦的人吗?”



原炀急得直摇头,“怎么会?我只是……”


顾青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但是你有病瞒着我,我只会更担心。”他手上又轻轻地给原炀揉了揉肚子,确认那躁动的器官已经彻底安分,“我会觉得认为我是有哪里做的不值得你依靠才不告诉我,那样我就更伤心了。”



原炀一时间被顾青裴直白的话语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青裴……”


顾青裴连忙止住原炀的话头,“不要道歉。如果你不想再让我伤心,至少下次胃疼或者生病的时候,要马上告诉我好不好?”说完,还作出拉钩的手势等着原炀。


“什么嘛,又不是哄小孩……”原炀嘴上不满,手上却结结实实和顾青裴拉着钩。




“一百年都不许变!”


TBC.

诈尸更新🈶

本来想一发完但是太长了 这篇是温情向的 下篇的话会有比较激烈的冲突

大家久等啦 喜欢的话给我红心蓝手吧

PS:不知道有没有宝子发现我把之前合集里的一篇重新扩写了一下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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